中科院力学所陶祖莱
(1998年8月8日)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考虑气功科学的方法论问题了。
那么,为什么现在再来谈这个问题呢?原因就是在去年我就知道,又要搞关于特异功能和气功外气所谓存在性检验的这个问题了。
我的看法,这个存在性检验,在战术上是有意义的,但在战略上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你这次存在性检验验过了,存在性存在不存在还是个问题,可以争一百年。
为什么这样讲呢?我们短一点讲,讲国内,近一点,短一点。国内从七九年开始,气功外气试验,七十年代末开始就有。特异功能的东西也出来了。我就是七九年卷入到气功实验里边去的。也就是因为做了实验,本来我们都不是信徒,做了实验以后,得到了一些比较科学的结论,我们自己能够说服自己,能够说明自己的结果了。我们也就承认气功外气里有其物质基础了。当时,我们给三科,就是科学院、科协、科委写了一个报告,中间最重要的一条结论,就是气功外气是有其物质基础的。在那么一个报告中领头签署、签名的,在科学家这边打头的就是当时我的室主任、谈镐生院士,那时叫学部委员。我们当时小小的组员就是写在后面啦。那时的领导,就不说了,有吕炳奎局长等人。而且当时实验做完了以后,我们可以说,是第一次对顾函森在上海作的实验做了一次判定。然后再根据我们得到的材料,按照现在科学已知规律,做了一个推论,再根据那个推论,设计了我们的另外一个实验,以及第二个实验,然后论证了这个推论,至少两步走。而且试验之中的作敝的可能性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被我们排除了。
但当时的结果在力学上、道理上的确没法解释,所以我们就拿这个试验结果找谈老师。我说谈老师,这个东西没法解释啊。结果当时谈教授给我说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当然他因为不是搞哲学的,不会说终极论之类的东西。他说:“陶祖莱,你要晓得,对于现代科学来说,已知的世界比未知世界要小的多的多的多!”三个多,就说这么一句话,那么我就一直记住这句话了。
老实讲,在这个七九年春天以前,那个气功整个处境是非常非常糟糕的。所以在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这样一批实验,我认为,根本就不可能有后面的崔月犁等领导看气功外气效应的试验、表演等,包括当时的一些副总理来进行认可,认为确实有这件事情。
如果没有这样一种相对的认定的话,八十年代的气功热是热不起不来的。
但居然这个问题在九十年代,气功热早已过去了,有的地方热过头了,变成点金术、变成灯笼术了,有的地方已经是往道、会、门封建帮派的地方发展了。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是重来一个什么什么存在性的认定。我认为这个问题,包括你想要权威性的话,那么,现在你们就免谈了吧!就是说,这个问题不是你来了个你认为的权威的小组、权威的集团来承认一次、二次就可以了的,那是不行的。上午李升平讲的严新气功试验,作了那么多,钱学森院士,方心芳院士,、贝时章院士、胡海昌院士,包括以前的谈镐生院士,还有赵宗尧老先生等等,这些中国顶级的科学权威都是已经认定了的东西,那你现在的这个存在性小组,比比看,你就要讲名气,讲这个牌子,有他们大吗!?我看小多啦!对不对呀?所以这个呀,不要指望这事情。
第二,我要拉开来谈,在国外,这个问题,就是说para-psychology,你叫亚心里学、超心理学或心灵学也行。
心灵学是由于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批判了灵学,所以谁也不敢用了。但实际上我看字典上para-psychology有一个翻译方法,就是心灵学!
实际上,我们所发现的特异功能现象,都在这个词里面。对于这个东西,一百多年来外国有很多人做过实验。三十年代,英国一个著名的化学家克鲁克斯,他是英国皇家学会的会长,他做了很多实验。最后由于研究对象,这个有功能的人没功能了,做不出来了,而弄得克鲁克斯不叫名誉扫地,也叫威信扫地。所以说,当我介入这个范围来的时候,我就仔细看了国外的一些报道,说这个领域是一个什么样的领域呢?是有人说这个领域应该好好研究,这里面孕育着对未来什么什么突破,但是又有人说,搞这些、宣传这些东西,唯一对付这些人的一个办法,就是把他拉出去,打他一百马鞭!这就是两种根本不同的看法!一直是很分散的。而且这种分歧至少存在不是一百年,五十年总是有了。五十年来一直在争。所以这是一个客观的情况。那么,就要问一个问题了,不断的有人在说,我没看见。不是上午就有人说了吗,何祚庥在场张宝胜就搬不动,何祚庥刚刚一转身,刚刚转身出去了一下,这边就搬动了。何祚庥一回来,人家说:“老何啊!搬动了!”何祚庥说:“哼!我说就是假的,为什么我在这儿就没搬动?”这就是说:你会没完没了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地去重复,为什么呢?他没看见。那我就想一个问题,比如说,现在的百米跑世界纪录我不知道是谁啊,反正是当年我写那篇文章时,那是卡尔。刘易斯,跑的好象是9秒8几,好象是。我就问,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这个卡尔。刘易斯在百米跑9秒8几的记录的时候,有多少人在场,有多少人掐了表了。但是如果一宣布,大家都欢呼,都承认,你也没有说:“不对,我不相信,刘易斯你过来,你再跑一次,跑出来了我就承认,跑不出来我不承认”,有没有这样的问题?如果说,这个卡尔。刘易斯你是怎么训练的,我也拿这个方法的也来训练一批人,结果我训练不出来,我就说你这个训练方法是假的,有没有这样事情?如果谁敢这样提出问题,我想大多数人一定会说这家伙是疯子、白痴。但是一说到意念搬运种东西,这种问题,那人们是慎之又慎,包括我在内,慎之又慎,非常那个谨慎!
为什么会产生种情况呢?这里不光是一个偏见的问题。你也可以说广义的偏见。
它这里面有它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有一位很权威的心理学家吉。默菲,吉。默菲写的一本书,叫作《近代心理学历史导引》,我们这里是作为世界名著这样引进来的。他在他的书的下册,中译本的下册最后一段,就讲到para-psychology这个问题。在讲了这个现象以后,他有一段话,原话大意是这样,他说:“科学有排斥观测报告的习惯,因为范式不能容得它”,这个范式是指现有科学的范式,“不能容得它”这句话我觉得就实际上说清楚了。在这个里面,气功和特异功能为什么老是得不到承认,为什么老会处于这种状态。
这个根本的原因,就是要看看,什么叫作范式。那么什么叫作科学的范式呢?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研究科学史的专家叫库恩的。库思认为范式的意思,是指科学发展是个历史结构,整个科学是个历史结构,那么它整个的发展呢,科学有它的理论的一部分,还有一些东西是不言而喻的,约定性的东西。这个约定性东西的意思就是:我们大家称为科学家或叫作科学界的人,他们都是按照这种约定方式工作的。那么这里面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就是方法论的问题。科学的方法论的问题。
现代科学之所以不能够很快承认这些特异的现象、气功的东西,其根本障碍在于科学的方法论的基础和气功所依赖的方法论,或者也称之为整个东方文化方法论的基础,它们两个从根本上是对立的!
那么,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现在就说一说现代科学的方法、现代科学的方法论的基础。
什么叫方法论呢?按照科学的哲学讲,它的标准说法是:方法论就是跟宇宙观联系在一起的。我很赞成今天刘易成说的意思,这个宇宙观,一谈什么宇宙观、世界观就会弄到那边去了,我们很不好办。怎么办,刘易成教授提出:用“自然观”来代替。我也赞成这个提法。方法论里是对人、对于整个自然观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方法论就是认识世界的方法的一个总原则。
那么现代科学方法论呢?这是有人早就做过一个总结的了。最早提出的这个人就是亚里士多德。因为,现代科学的哲学基础,整个的就是古代希腊的哲学,它来源于古希腊的哲学。那么对于科学的方法论这个问题,提的最清楚的就是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当时提出了两条。他说有两种方法论。一个呢,他叫作整体是由局部构成的,那个原子论就是典型的这种方法论的东西。世界上所有物质都是由不可分割的、不断运动、叫做原子这样东西构成的。一直到我们现代科学,我们一直在追求这个基本粒子,什么叫基本粒子?它的意思不就是说,原子不是不可分的吗?再下去,再分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最基本的粒子。这是一种方法。第二种方法论叫作局部决定了整体,或者叫作局部大于整体的和,实际上它应该是整体不等于局部的和,应该是这样一句话。第一个方法在整个我们的现代科学中间,尤其是在40年代围绕控制论出来之前,是占绝对统治地位的,就是整体是由局部构成。相应的方法就是所谓的分析的方法。
那么我现在要讲一讲,分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搞力学的人一说分析,就容易把它变成为一堆方程,给条件解方程。其实分析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但我们谈到问题时,就是要把所要研究的对象,从它的背景上孤立出来,把这个对象孤立出来,把背景跟对象之间的关系变成个N个边界条件,归纳成N个边界条件。然后,下面我就固定N一1个边界条件,只变一个条件,我看看这个对象有什么改变。然后这样一个一个地做过来,把这个1、2、3一个一个作过去,一直做完了。就得到了一个对于规律的认识。这个就是典型的分析。所以说解剖是分析,力学的典型方法也是分析,化学分析更是分析,都是分析。
但分析并不等于是线性的。那么我特别要说明一句,分析并不等于是线性的,非线性的也有。譬如,我不记得是上次是谁讲的一个例子,就是说那个亚马逊河的蝴蝶动一下翅膀,咕咚一家伙,纽约就可能会下场暴风雨,这就是一个非线性的问题啊!我们在讲系统论非线性整体观的东西时候,我们说这种可能性存在不存在呢?不能说绝对不存在,只是概率非常小就是了。
一个现象你要得到承认,人家问你,重复性怎么样。我听说张洪林,人家告诉我,很多东西张洪林他们都做了,很多严新气功外气实验,他们也都做了,都没作出来。这话呢,光讲一个重复性,这件事情就要加一个条件,那就是:科学的重复性是指什么?是指在相同或者相似的条件下,这个现象或规律,得到了重复!如果你张洪林的条件变了,你完全风马牛不相干了,你叫重复吗?这就是胡扯!
我听说,有过这么一次表演,这个表演的方法呢,就是好象是北京的什么科普研究所组织的。这方法就是组织了一帮人,表演什么非视觉认字等等的特异功能,表演很成功,但实际上呢,他是怎么弄的呢?他是事先下面布置好人在作弊的。一看把你们叫来后表演很成功吧。好,然后就说了,下面叫大家来看看,我是怎么怎么作弊的。你也说了我也是怎么怎么作弊的。大家都讲,因此特异功能现象是作弊的。这样的闹剧简直是离科学不知差了多少里,十万八千里了。科学还有一条:就是你不能够以己之伪、以己之假证彼之伪,你怎么可以呀?!因为你跟他不是一个条件,不是个科学的问题了。实际上,这是鲁迅说的新思态批判法,不知道自己是老几。鲁迅讲的意思,就是我现在画个漫画,然后对着漫画说,告诉大家这个家伙就是陶祖莱,你看他的鼻子如何如何、你看他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所以他就是个丑极了,丑八怪,简直不是人;或者说,上面写几句,陶祖莱是汉奸,然后汉奸如何如何坏的,因为陶祖莱是汉奸,所以陶祖莱怎么坏。
所以鲁迅当时在三十年代就写了新思态批判法。我看张洪林、司马南这些人的手段哪,实际上是鲁迅批判过的手段,根本就离开了科学,根本不是科学!
第二个问题也是非常重要的,就是所谓客观可检验性。十几年前,当时陆祖荫教授告诉我,清华有一位教授说,这个特异功能或者气功外气现象如果能够到了象毛皮磨擦火漆棒,用静电效应就能把纸屑吸起来,到这个程度时候,我就相信了。我当时就说了,这也不怪呀,如果毛皮磨擦火漆棒,这也是要有条件的,如果那个空气湿度很大,你再磨擦也是重复不出来!
那么所谓客观可检验性是什么意思呢?假如说你要分析,你就要提出来客观条件,这里的客观条件是什么意思呢?我们说,在方法论上来讲,它就是要把主体、客体之间划了一道鸿沟。如果认为我主体的观察是客观的,那么就可以划上一条鸿沟,从而来客观地观测你。也从而认为这样得到的东西就是真的,实际上有没有可能?真的可以在主体和客体之间划一条绝对的鸿沟,由我来进行完全的真正的客观的观察,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实际上是没有这可能性!
现在在科学史上存在两种方法论。一个呢,就是归纳的方法,归纳的方法就是最典型的一个说法,就是说天鹅都是白的。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进行了客观的观察,这个天鹅是自的,那个天鹅是白的,我观察九百九十九个,天鹅是白的,我说天鹅是白的,你也说是白的。但第一千个天鹅是个黑的,你怎么办?
所以如何来证明你的观察是客观的呢?你怎么证明呢?你的观点是客观的吗?实际上这是无法证明的!这是一个先验的规律。这是因为归纳的方法有它的缺点。
所以,当年有人就提出来一个东西,主要是根据物理学的发展,他说:我不搞归纳了,我要搞证伪了,不是证真,而是证伪。证伪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对东西提出了一个假说,叫科学的假设,科学的假说就是你能够根据你的假说,设计出一套可证伪的实验。对于可以证伪的实验,就是你做的一些实验,假如结论和你的假设不对,马上就可以证明你的假设是伪的。如果要不被证伪,则要做几个实验被证明你的假设是对。这个时候你的假设就成为了科学的假说。但假说跟科学的假说又不大一样。它的好处呢?就是不要无限制地归纳下去。
因为那个证伪本身就存在一个问题,它也有假设。就是许多时间,你这个可证伪的实验的观察是客观的。而实际上却又不是这样的。
搞物理学的人,大家都很清楚。整个科学史或者物理学的发展历史上,没有一个实验是离开了假说设计的。伽利略跑到比萨斜塔上扔两个不同的物体,一个重的、一个轻的球。看看是否同时落地,他脑袋里面是有假说的,他认为是同时落地,不然的话他设计不出这个实验来。那么后来科学发展了。就是到了亚原子世界,人们发现了原子和原子核、原子内部结构的时候,这些发现揭露了一个惊人事实:就是说呀,认识的主体,跟客体之间不能绝然的划开!永远不可能绝然的划开!你要想认识任何一个事物,必须要把它和整个环境的观测联系起来才能认识它。所以这个结论对在那个时候,对整个的科学界,都产生了很大的冲击。这个冲击是对方法论的冲击。
这个冲击大到什么程度呢?爱因斯坦在回忆那个年代说,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他感到这个亚原子世界呀,这个领域,这个地盘呀,正在从整个科学的基地上飘移出去,而不知道什么状态!量子力学的创始人——玻尔,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这个所谓的客观性完蛋了。他有一个比方,他说:好比他突然发现,我们这些人即要当演员,又要当观众!你怎么可能坐在那里好好地客观观察呢!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最后他还是把整个的观测系统跟观测对象划在划在一起了。要知道,如果我们把观测系统看成是人的延伸的话,也就是说把你认识主体的感觉跟观测对象划成一个整体,然后再在你的大脑跟你的感觉器官之间切上一刀,分开来!当然了,量子论现在有另外一种说法,说那个也还是不行的。他们的意思是说尽量的观测。你最后仪表的指针指到某一个位置上去。如果不是我这个观测者去看一下指针,对这个指针做一个判断的话,你还是没有认知问题。所以说,他们认为:精神是绝对的,是在里面起绝对作用的。这个观点我倒是不同意。因为科学家至少在亚原子世界发现的时候,就对于现在的、以前的很经典的那种客观可检验性原则已经提出了修正,而且后来也被接受了。这个方法,这就所谓现代物理学方法。
我们有时还觉得我们自己发现了新的问题,而且很好地解决了这问题,其实看一看啊,几千年前,释伽牟尼、如来佛还有老子就已经碰到了这个问题。那个玻尔、大阿布哈姆还有玻姆对此都讲过这样的话,他们都说的是什么呢?阿布哈姆就说:“我们今天所做的东西,只不过是几千年前那些东方圣人已经发现的东西,是现代条件下的精细而已”,但是我要正面、严肃地说一句,不要因为这么几句话,我们就认为:没有《易经》就没有原子弹,这种话也是狗屁,这也是胡说八道!因为人家是在谈方法论的基础上,在方法论这个层次上来谈论这个问题的,不是具体的科学技术。我们千万不要认为好象《周易》阴阳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没有《周易》就没有原子弹了,这也是胡说八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在玻尔因为科学上的贡献,被授于爵位当了贵族以后,他的贵族的族徽、家庭的族徵就是一个太极图。家族的族徽下面有一句格言,就是“对立即互补,对立就是互补。”。
那么我想,这个关于后面另一种方法论就是所谓整体观,也就是整体决定局部论。现代的这个东西是在维纳的控制论中体现了这种思想的。这个控制论若是从整个方法论上来讲它的特点,就是不管你这个系统是什么样构成的,具体结构怎么样。维纳认为与组成的物质无关,要紧的是这样一个东西,就是叫作系统吧,这个系统在外面的刺激下面,在一个整体的黑箱里作出反映,得到了回应。这就属于著名的黑箱理论。那么这种研究问题的方法如何昵?我们说它尤其对于生命闯题的理解,是很有帮助的。特别是在研究一些复杂问题,复杂系统来讲,这种理论是非常有帮助的。它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不要管它的机构本身,你只要管现在需要研究那种功能。目标功能一确定,INPUT那就出来了。我认为这样一种方法来研究问题就是有很大很大的好处,特别包括对于研究生命,包括对于气功等等都是有很大好处。
但是呢,它也有它的问题。就是系统在具体应用时怎么划?这种方法就是说:这是一个方块,你划起来很容易,但方块划起来到什么地方为止?那就是必须能够割断的地方。尤其是对复杂现象来讲,一个复杂系统来讲。你的模型啊,可以任意建立,这黑箱模型没有问题,但它有一个特有的不确定性,不可预见性。
我这里还要顺便说一句,尽管控制论在现在被弄得非常了不起。自动化所的王永怀是最知道的,但是当年在苏联,前苏联、俄罗斯认为控制论是伪科学!当时的苏联认为:你看,怎么能够这样呢?不管它的结构,我就可以划一个框出来,绝对不行的。实际上,当时就是在世界范围内控制论的出现,又一次冲击了现代科学的方法论问题。那么现在呢,大家都承认了吧!而且一个比一个说得很好听,说这种方法才叫做分析啦。
那么现在我们更提倡把分析和综合结合起来。我们知道很多叫biology这个生物字头的。就是说生物学、生命科学、生物工程、生物医学工程等等。非常讲究这样一个东西。这分析和综合两个方面可以说都是现代科学方法论的了。那么你说了,这样很好,能帮助我搞整体观了,我们不是气功也叫整体观吗?用了一定可以啦,那么我就说:你且慢高兴,下面再来说。
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我看了李升平给我的张洪林、司马南的材料。我看他们对很多人否定的时候,都提到了要打擂台。我要说一句,打擂台绝对不是科学的方法。科学上没有听说哪一个学科的发展是靠打擂台打出来的。所以呀!你张洪林、司马南要打擂台呢,请到中国历史上、江湖上去打擂台。所以我觉得张洪林、司马南是把江湖上那一套东西弄到科学上来了。这本身就是错了。
那么下面我再来讲一下,就是第三个问题。就是气功和中国古代文化的方法论和认识基础。
刚刚说到,方法论总是跟自然观连到一起。自然观呢,说到一个终极问题,就是一个最终的问题。就是世界、宇宙中间,千姿百态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有没有一个根本的或者原初的东西在那里,还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冒出来的昵?我觉得,今天可能是曹建讲的吧。说人家翻译成原初吧。我也翻了一下,希腊的,包括西方的东西,很多地方都提到了原初问题。那么实际上,方法论或者叫本体论或者叫宇宙观、自然观之词,是互为表里的,方法论是在一定的本体的基础上来讲这个问题的。一个是表一个是里而已。那么这里面的差异在什么地方昵?我前面讲了,现代科学的哲学基础是古希腊哲学,而古希腊哲学在公元前三世纪左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就是巴洛尼德。巴洛尼德提出来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就是他把人的肉体,后来又叫作物质,又叫作存在,这三样东西都需要在和人的精神或者叫灵魂之间划一条鸿沟。他认为这是两类绝然不同的东西。或者套用一句哲学的话,就是两个绝然不同的范畴。一个范畴是人类自己,可以、而且应该去研究的、应该去考查的,也是可以去考查的。那么另一个范畴呢?灵魂的事情昵,只能交给神、命运之神、诸神去管喽。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我在前面讲的亚里士多德的那两个方法论,就是整体观也好、构造论也好,它总的基础是什么呢?那就是物质和精神绝然分开的,是互为对立的这样一个东西!如果你明白了这一条,你就很能够理解,为什么现代科学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些个问题了!
就是说,现代科学它是不能接受人的精神的,或者说它认为人的意识怎么可能作用到一个课题上去呢!这个课题,可以是仪器,也可以是系统,当然也可以是人!就是这个是绝对不能理解的。因为有时作用人很好办,说你的心理作用,也确实存在心理作用。但是如果是作用到微生物上了呢?你总不能说微生物也有心理作用吧,这就不可理解了,如果是对无生命的物体呢?那更不可以理解了。
所以真正的问题在那里昵?我们说是在这个地方,在中国或者东方,或者说印度等等,它的整个文化的方法论的基础,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一个肉体、意识、灵魂统一的整体!它的本体论讲,无论是道本体,还真如本体,或者叫无极本体,或者梵本体。它都认为人是有一个本体演化过来的,通过了很多层次。人是演化过来的,那么人本身又是一个精神和肉体的统一体,这在《华严经》里讲的很清楚。在这我就不想来引了。既然人和万物一样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是演化过来的。所以说从本体层次上来看,这个物质和精神是统一的整体,而不是对立的、绝然对立的、完全分割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中国所谓的整体观,或者天人整体观。我们可以看到:它对于现代科学的整体观之间是存在一个本质的差别的,这个差别我们不是一下子能够跨得过去的。那么和这个相应,我们说在认识论上,也是不一样的。如果说现代科学总是习惯了在主体和客体之间划一道线,要把它划开。就是深入要到量子世界的时候,它只不过把这道线划在人的感观和人的大脑之间,它还是要划开的。那么在气功和特异功能试验中间,这个客体和主体就是很难划分的。这应该讲这是二者之间的一个很根本的特点吧。
我们认识世界,科学上认识世界,是从事物的区别之间去认识世界。也就是从事物的差异中认识世界的。这种认识世界,它是叫作视共同者。按照庄子讲法,视其同者而自知。他从同一性上认识问题,所以它是共有的。
那么我认为应该这样讲:对于认识世界来讲,这两种认识世界的方法应该是互补的。由此也可以倒过来说一下,确确实实存在着人类本来从古到现在就存在着在认识世界上、宇宙上两种认识世界、两条认识世界的途径。这两种认识世界的途径,一条就是以现代科学为代表的这种常规的认识世界的途径;还一种,就是平等的,或者叫做对立的,也就是今天在中国叫作气功这样的东西。以这种实践为代表,认识世界的方法。
这里呢,最后只想说一句话,对于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我以为:这两种认识世界的途径,本身是对立的,但是又是互补的。特别是对于认识人的生命来讲,即是对立的又是互补的。我们说:这种方法可能适应这样一种情况,这一类型的问题认识。而另一种方法可能适应另外一种情况。不存在用这种方法、这条路线去改造另一种方法的问题。或者说不存在一种方法推翻另一种方法的问题。二种方法它适应于认识不同的对象层面。
将来的文化,人类未来文化,需要的是这两种认识世界方法在更高层次上的统一,而不是说一定要你向我投降,或者要我向你投降。不是这样的问题,如果这样提问题,这个本身又是错了。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能够做的事情,而且应该努力去做的事情就是通过我们各种不同形式的实践和研究,以便能够促进这两种认识世界的方法的结合。当然,最后是要促进它们在方法论上的、在更高层次上的统一。如果这一步做到了,这个科学革命就做到了。新的科学革命你也就完成了。我理解钱老对于科学革命,就是气功、特异功能等人体科学的研究将导致新的科学革命的认识,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讲的。这是我的理解。那么同时我还要说一点,古人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要这样两个绝然不同的对立的方法论统一在一起,绝对不是一个短的时间问题,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而且要坚持不懈的努力。
那么这种努力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我想已故的张震寰主任,在有一次讲话中间讲了三条,一个普及群众、一个解决矛盾、还有一个叫应用。我认为是有道理的。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现在就应该努力来做这件事情,才有可能面对将来的统一。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看到:包括现在认为很无聊的存在性的争论,那都是有必要的。本来这句话,我想对是对郝怀木、郝部长讲的,“你就别指望一劳永逸”。
作为最后的结束,我想用秦格尔的三段话,三句诗来谈一谈。第一句诗,他说:“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而说它欺骗了我们!”对于这句话,我说在这里是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假如现代科学、科学工作者把现代科学当作信仰来对待,把科学当作信仰的时候,那么就是你把世界看错了,而不是世界欺骗了你。同样,如果我们老是抱怨我们怎么做了这么许多工作,你们怎么还不承认呢?好象就该人家承认了。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是你看错了世界,而不是世界在欺骗了你。
第二段话呢,叫做:“小草你的脚步虽小,但是你拥有脚下的土地。”这是指我们的工作的态度。我的意思也是鼓励我自己,我们现在可能是小草.但是如果我们拥有自己足下土地的话,那么我们的小草会连成片的,就会变成草原!
第三句话就是:“不能选择最好的,但是最好的选择我!”那么这句话也许有点自大,但我想:将来也许我能到达这个境界,也许我们大家练功有成的都能达到这个境界。
如果我们大家都能够作到这样,那肯定就是主观和客观的和谐和统一了。
谢谢大家!(鼓掌)